五、爱欲源自“我见”,其过患是无休止的轮回
一般人的爱欲,主要是五欲中的食欲、色欲,表现在对异性的追求、家庭的迷恋,对所爱事物的执取不舍等;这种贪欲是一强大的潜在心力,它是绝大多数生命痛苦的主要根源。正是这种大小不一的贪欲,引导众生往复轮回于此婆婆世界,迫使众生执着于生命的一切形式。
爱欲心强的人,则对五欲均有很大的贪爱与占有欲,既使他们在生活中,早已出人头地,家庭、权力、财富、名誉等等,应有尽有,但他们还是会无止境地向摄取一切。个别人还可表现为强烈的征服欲,除了占有、征服世间的名、利、异性外,其欲望还扩大到对事业、国家,甚至对世界、太空的占有与征服。如中外历史上的暴君:秦始皇、希特勒等等。
问:爱欲心从何而生?
答:从“我见”而生。人们意识深处一直执着的这个“我见”,即是凡夫流转的生死根本。导致“我见”的牢不可破,佛法上称为:“无明与爱”,它直接表现为“欲爱结”——即是心对情欲的贪爱。由于有我,便产生了我所爱,从爱自己(自体爱),发展到(境界爱),爱由我产生的一切,如家庭、财产、名誉等等。
《杂含卷一○?二六六经》言:“于无始生死,无明所盖,爱结所系,长夜轮回,不知苦之本际”。执取“我”是生命诞生的根源,也是轮回受报的根源;佛经中常以“爱欲海”譬喻爱欲蔽心之明,其深如海也。如《八十华严经十三》曰:“众生流转爱欲海。”
执着创造了生命,同时也把苦放在了生命中。佛陀曾喻示有关爱者,《增支部》经典即谓:“爱可生爱,亦可生憎;憎能生爱,亦能生憎。”
《佛说四十二章经》云:“人从爱欲生忧,从忧生怖。若离于爱,何忧何怖?”;又云:“爱欲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佛说八师经》云:“淫为不净行,迷惑失正道;精神魂魄驰,伤命而早夭。受罪顽痴荒,死复堕恶道;吾用畏是故,弃家乐林薮。”
故佛教言爱言憎,恰若手心、手背,为一体之两面。爱之愈深,则憎怨之可能愈大。故当人们享受“五欲之乐”的同时,也在为自己创造痛苦。
通常说来,感观享受是凡夫俗子最大的快乐。毫无疑问,对这些迁流不定的物质快感的期待、满足和回忆,确实会给人带来一种短暂的快乐,但是它们都是迷幻不实的假象。根据佛陀的教诫,超越物质享受,超越生死系缚更为快乐。
古德云:“一灯能破千年暗,”只要我们觉悟到生死轮回的根本源自“我见”,“欲爱结”就会被逐渐解开,系缚我们的无明、贪爱的力量就会失去作用,超越生死,解脱自在便能得到。
但要从爱欲执着中超越出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仅一般人执着于婚姻家庭,就是一些已经学佛的居士,面对家庭婚姻变故,思想上往往也是多年不能适应:
前几年,我在街上遇见一位熟人,乍见之下,令我不敢相认:她骨瘦如柴,面色晦暗。她倒是一下就认出我,并招呼我。叙谈之中,我才知道她的家庭发生了变故:丈夫提职升官后,经常深夜不归;理由是工作忙,要陪客吃饭等等。她儿女已大,各自皆建立了小家庭,平时亦难见面,故她常是独守空房。
最后,她开始追踪丈夫行迹,发现丈夫晚上的工作地点,往往是在夜总会、OK厅甚至包厢里。见此情景,她五脏俱焚,大吵大闹,甚至到市政府找领导,要求帮忙处理。领导回答:我们只管工作内的事,工作外的事管不了!
长期的郁闷与痛苦,使她患上胃炎,后又转成胃癌,体重降至士六十余斤。在医院做了切除手术不久,她便独自住进了市郊的一座寺庙内,皈依了佛教,成了学佛居士,过起了晨钟暮鼓,吃斋念佛的生活,力求内心平静,前后已达一年。
但她看到我后,谈起往事仍是愤愤不平,一连迭地说:“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以前家庭条件那么差,儿女又多,他那么勤快,对我也好;为什么现在条件好了,他反而在外面花天酒地不规矩?为什么?……”想到她既然已入佛门,我便用佛法开导她,希望能平复她的怨恨,但后来发现完全没用,她已成了现代的“祥林嫂”,自问、自答、自怨,使我感到无能为力,唯有嗟叹不已。
在婚姻家庭中,执着感情的永恒,往往成为痛苦的根源,譬如印度泰姬陵的故事。
曾有人说,无论是国际政要还是普通游客,但凡来印度,哪怕日程再忙,都要挤出时间,去瞻仰一下位于新德里以南200公里处的泰姬陵。的确,在世人眼中,泰姬陵就是印度的代名词。这座被誉为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宏伟陵墓,正如万里长城一样,浓缩着一个伟大民族和文明古国数千年的灿烂文化。
建造泰姬陵的故事在印度家喻户哓。
但建造泰姬陵的动机并非出于高尚无私,而纯粹是个人情爱的执著。
泰姬陵——是印度莫卧儿王朝帝王沙贾汉,为爱妃泰吉 马哈尔于1631年至1648年而建造的。
当年印度国王沙贾汉听到他36岁的爱妃,在分娩第十四个孩子时难产去世的消息后,竟因悲伤一夜之间白了头,为此他穿了两年丧服。为纪念泰吉,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国王,倾举国之力,耗费无数钱财,大约有2万名工匠参与建造,历时22年才完成这座晶莹剔透的泰姬陵。
国王本想在河对面再为自己造一个一模一样的黑色陵墓,中间用半边白色、半边黑色的大理石桥连接,与爱妃相对而眠。谁知泰姬陵刚完工不久,其子就弑兄、杀弟篡位,他也被囚禁在离泰姬陵不远的阿格拉堡。此后整整8年的时间,国主沙贾汉每天只能透过小窗,凄然地遥望着远处河里浮动的泰姬陵倒影,直至病死。
尽管300多年来泰姬陵的两侧,一直威严地矗立着两座暗红色清真寺为它保驾,但泰姬陵还是孤独、寂寞的,就像一位形单影只的绝代佳人,在潺潺的朱木拿河边痴痴企盼着爱侣归来。亡者有灵,不知对每天来自世界各地,成千上万熙熙攘攘的游客作为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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