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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学的真面目·8:漫谈生命与存在

发布时间:2023-09-07 10:18:24作者:大悲原文

8:漫谈生命与存在

若以佛门的义理来洞察生命与存在的话,我们平时持有的许多常识、观念往往都有待商榷和考证。当然,俗话说,习惯成自然,关于生命与存在的诸多本质问题,我们要一下子转换观念的确是比较困难的。

然而,我们仅从世俗的角度来看,常态中的一切也未必都合理和正确。再说了,我们习以为正常的知识、见地以及对生命宇宙的判断、研究,并不能解决生命中的最为根本的生死问题。一切生老病死、男欢女爱、个体命运与尊严、价值,等等,往往都并不依我们大脑主观所设计的样式,而所谓客观之样式,其来龙去脉、前因后果我们又无法全貌洞悉和把握……所以长期以来,我们已习惯了种种的不如意和诸多的“谬误”。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认定肉身是生命存在的唯一“方式”,认为生命结束后一了百了,什么都完了不存在了,这就是持错误的“断灭”之见。试想,世上哪有莫名其妙突兀“产生”或“消失”的事物呢?科学界还说过物质不灭,能量守恒呢。与此相反的是,总有一些人又以为有一个永恒的本体我之“灵魂”不会消失灭亡,这个“灵魂”是我之本体,即永远有“我”这么一回事存在着,从而将自己独立于一切存在之外。这是执“常”见。执持断、常二见都是错误的知见,它们不仅迷障了我们生命之本来样式,而且也完全经不起佛法的实践与验证。

在日常中,由于我们往往没有刺刀见红地追问过一些事物的本质问题,所以导致错误的知见比比皆是。比如有些人总以为动物没有思维、情感,情绪,只有吃喝拉撒等本能反应,这肯定是不对的,动物这种形态的生命障碍较人要大,表相上虽比人要愚钝,但实则不过是它本有的智慧觉性要比人被遮蔽得更多一些罢了。讲一件真人真事吧,有一年我的舅爷一天照常外出,他院里的小狗爬在地上,竟象人一样掉泪和抽泣,抽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在场的人无不啧啧称奇,良久,便传来了我舅爷刚死于一场意外的噩耗。各位,人世间诸如此类的“怪事”比比皆是,岂是一个简单的“本能”就可以“盖棺论定”么?

再者,对于人类自身,人们也常爱讲一句错话,人,食色性也。它为什么错呢,因为它对人仅是一种生物学性上的界定。佛门以为,真正的人,一定是还具有终极关怀的,那就是我们心灵对真理和美满、永恒、圆满、或至善、至真的不停的追求!除此,人同其它智慧较低的动物还有什么分别?我们又怎么可能对得起这个大写的“人”字呢?各位,所以佛门才说人身难得呵,我们可不要空过了这一生,白白糟蹋了这个“人身”。

以上种种可以看出,我们只有依靠智慧与真理才能洞见和把握一切,才能破除一切谬误,超越“人”的一切局限。为了得到这份智慧与真理,修证佛法,便成了我们最切实的选择。真金不怕火炼,合乎科学的东西就应该经得起检验。反正我及万物均是“真如实相”的产物。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把自己的身心作为切入点,将佛学的哲学观、生命观和修行观作为“试金石”,打开生命和一切存在的本来面目……

一个打开了人体以及生命密笈的人,自然会打开宇宙万物万有的秘密。

常规状态下,我们把自己的生命、心识,同宇宙以及这个世界的一切实行对象化是错误的。我们与世界本来就是一回事,一通百通,弄清一滴水的秘密,我们就可以搞清楚所有的水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本末倒置呢?寻找世界的一切秘密,最易下手的是以我们自己的身心为切入点,这很方便,非常切实可行,很普通很平实,人人都可以试一试。其间根本没什么玄奥和迷信,只要我们懂得这个道理后,再在这个道理的指导下做一做实践就行了。

一个人倘若真的想对自己的生命负责,想真正的自爱和热爱这个世界,不愿枉活一世,想得到存在的终极真理和秘密,想超越一切不由自主的苦痛和生死形态上的升灭,唯一的选择就是如法修证佛学。唯有这样,我们才可能对自己的生命有一个完满的交待。在这里,我们可以用打坐入静作一个象征性的引导——谁都可以马上做一个小小的试验,只要我们乐意坚持打坐入静三个月以上,必有效验,我们一定会“开拓”出我们人类生命之常态下,一切见闻觉知范围之外的某些“东西”,惊叹于自己身心发生一系列的变化,甚致开发出一些智慧、潜能或特异功能(相对层面上的)。虽然以我们现有的知识与见解或许无法正确地解释这一切,但它一定又是实证的、科学的。修证佛法也是这个道理,谁都可以试一试。

生命本身的秘密,就是一切的秘密,生命与世界原本一体,诚如一滴水的化学性质同一切水的化学性质不会是两回事。如果我们不做试验,不检验真伪就妄下结论的话,这实在是不热爱生命,拒绝寻找真理的表现,这种蒙昧和自我封闭是要不得的。

我们再从世俗的角度看,我们的身体不是细胞的集合体吗?科学家把细胞物质分成原子,不过也只有数十种。若再进一层分析起来,就只有原子核,电子和更精微的粒子。试问这种物质现象,怎么才能转变成生命现象?同样的无机原子之构成,为什么生命会百态迥异?人的记忆也好,精神情感也罢,若用最先进的最精微的仪器来透视,它们如何通过这个血肉机体发生作用的呢?它们在构成脑细胞的无机原子上是如何藏身的呢?它们是怎样产生和存在,乃至消失的呢?还有,人凭什么比动物有“头脑”?其本质根源与“标准”是什么?无机原子的排列组合是怎样“弄出”我们的思维、心理、精神活动的呢?一样的外缘环境和教育、成长,包括双胞胎,他们的个性、命运与人生为什么不一样?工业数据化、高科技化的文明能“改造”人的心灵么?究其根本,为什么“心灵”的样式形形色色、五花八门?

关于人的生命科学和客观世界的一切,我们确实期待着知道所有的秘密和真理。但科学家能够把生物或人分析还原成原子,甚至更精微的粒子,可是还不能把原子、粒子造成生物和人,因为他们创造不出原子和存在之“本来”。也就是说,对于生命而言,绝不是简单的无机原子的聚与散!从“空”到“有”的秘密,从能量(勉强假名为“能量”)转成物质的“因缘”,反之亦然,对此种种,科学界尚还找不到确切的答案。

这世上,予人予“神”,为什么不可能有真正意义上的“造物主”?因为,他们造就不出我们的精神构成,也造不出存在的“本来”。自然也不能明白这个精神构成与物质世界本然就是一体两面。而且我们从现象上看,这世上也没有两样一模一样的事物存在。所谓的克隆生物,也仅是一种物质形态与“功用”上的折腾(注:我不是在否定克隆生物组织器官及其科学运用),因为它不可能复制出一模一样的生命之“本来”。即我们克隆出的这头山羊同另一头山羊外观即便一样,习性相似,其“精神构成”也绝不会一样(假言为“精神构成”)。因此,即便克隆出一个整体的人,说到底也不过是另一个“精神构成”得以驻胎成形的一个“因缘”罢了。再说,佛经上原本早就讲过,连人之生命现象也不一定非依胎生不可……

从科学界自身的困惑不难看出,生命、世界及宇宙的诸多秘密,完全超乎了我们对人类已有的文明成果的期待。

美国著名科学家F·卡普拉写了一本《现代物理学与东方神秘主义》的书(又名《物理学之道》)。作者在其著作的开始就指出:“这本书的目的就是要探索现代物理学的概念与东方的哲学和宗教传统中的基本思想之间的联系。我们将会看到,二十世纪物理学的基础——量子理论与相对论——迫使我们观察世界的方式与印度教、佛教或道教信徒观察世界的方式极为相似,最近的努力是要把这两种理论结合起来去描述亚原子粒子的相互作用性质,当我们考察这一点时将会碰到许多叙述,几乎无法区别它们究竟是物理学家还是东方神秘主义者说的。”

该书最后的结论即是:“现代物理学的主要理论所导致的世界观与东方神秘主义有着内在的统一和完美的协调。……我们可以看到,现代物理学家与东方神秘主义者的方法似乎是完全不相干的,实际上却有许多共同之处。因而它们对世界的描述之间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这是不足为奇的。而一旦承认这种相似性,就会引起一系列的问题。难道现代科学及其所有的复杂仪器只是重新发现了几千年前便为东方圣贤所知道的古代智慧吗?物理学家难道应该放弃科学方法而去沉思?在科学和神秘主义之间能否互相影响,甚至合成在一起呢?”

此外,爱因斯坦深信,一个具有熟悉因果关系的经典世界,最终将力图构建种种思想实验,以检验这种想法……其中最精细的一个是爱因斯坦在1935年与B·波多尔斯基及N·罗孙合写的一篇论文中提出的,也就是闻名物理学界的EPR悖论……而且,现代物理学已提出“负物质”概念,这个“负物质” 会是什么呢?

综上所述,我们不难看出,关于我们自身之生命及宇宙万物万有的存在,世俗科学与宗教也好,佛门修行也罢,都遵循一个亘古不变的原理:“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们真心希望人类在这方面会有着一种最为本质上的突破。但事实上,在这方面佛学早就是直奔主题的了,这一切问题永远不会在别处,也不可能在别处。答案就在我们身上。因为,我们自己的生命,我们自己的身心,就是打开存在之门的唯一的钥匙……

关于生命与存在的一些核心问题,请大家先来看一下佛门的一些基本概念——

五蕴:色、受、想、行、识。

六根:眼、耳、鼻、舌、身、意。

六尘:色、声、香、味、触、法。

四大:地、水、火、风。

八识:在佛门唯识学上,把心识假名分为八种(立为概念方便述理),即是眼、耳、鼻、舌、身、意、末那、阿赖耶八个识。是生命作用的主体。

以上名词概念,几乎已将我们的生命之活动、功能、现象、本质等全部概括。我们的一切身心状况、形态、生命活动、生活历程、生存环境与时空,乃至包括行善做恶、听闻佛法、修证佛法等等,均离不开五蕴、六根、六尘、四大和心识之“属性规则”。一般来看,除了四大和第七、八识以外,其它名词概念均可一定程度地望文知义。不过,大家若真感兴趣,请一定去认真阅读相关经典,或找高僧大德们具体指教。在这里,我仅是从功用的角度,依秩序挂一漏万式的闲扯几句,其目的在于启发或转换一下我们常规的关于“生命与存在”的一些思维。

我们先来看五蕴,一切有形有象的事物,凡能感知、能认识等都为“色”,同美术概念里的“色相”有相近的意思。所谓我们这个肉身即是又叫做色身(亦称报身)。一般情形下,众生必须拥有我们这样一个色身(人的形态为“道器”)才能有修行成功的可能。另则,比如说吃香的东西感到过瘾就是“受”。继而想、行、识就出来了。从世俗立场来理解,“色”和“受”比较形而下,而想、行、识则较为形而上。我们这样的生命,无一例外地在“五蕴”之规则中。

同五蕴一样,六根、六尘的功用也不是孤立的,当我们眼见色、耳闻声、鼻嗅香臭、舌尝味道、身体对外边环境的触觉、第六意识(大脑活动)就起知觉和分别的“法”了,这就是六根对六尘。根尘相对自然就有六识,继而便有第七识“未那识”,这个末那识便是我们有情众生“自我意识”的中心。而以上这七种识的总指挥则和发祥地,就是阿来耶“第八识”。它含藏“万法种子”,是一切色法和心法的根本,是“生”起宇宙万法的本源,是真如实相在“我”这么一回事上的“起用”与显露,也就是说,这个“八识”与真如佛性是一体两面。人死后,人的“八识”(“神识”)脱离躯体,叫做中阴身,这个中阴身仍旧以为“有我”,所以又叫意生身,但同世俗所说不变之灵魂本体是两码事(此处先按下不表)。

在这里,我以“人”与“酸梅”的情形为例,把五蕴、六根、六尘和八识拼一块儿来扯一扯吧。比如我们吃过酸梅的人,见闻到酸梅就会分泌唾液,继而内心产生熟悉的经验或感觉,还有吃与不吃的念头、行为,以及有关酸梅的诸种思索等等。而没吃过酸梅之人则不会引发这些系列发应。其种种情形与状态,并不是简单的唯物或唯心之命题所能论述与实证的,讲白了,“人”与“酸梅”仅是一定前题下的对应关系,但并非是处于一个“我与他物”的对立系统。予此并无认识论上的主客关系,并不是“酸梅”起了什山决定作用,也不是酸梅的名称或形象拥有使人分泌唾液等的“功夫”,更不仅仅是吃过酸梅的人之经验起决定……因为说到底,它们都是“真如或八识”之缘起法的产物。

存在之本质,是其本然的属性与其缘起相互而生的一种无主客之“统一体”(第八识及其诸种相应的缘起法)——一切根尘相对,一切识与境,本质上都是真如空性的一系列起用,它与“第八识”一体两面。由于我们只知其用而不知其体,不识自性不谙缘起,当然就会以“境”为“我之外”的本质实有,从而迷失于“境”。可我们的真如佛性却是遍虚空,周法界(一切空间),不动不摇,无有来去,事事都是它的显现,处处都是它的幻化,处处都它的功用(当然就一定包括了这个五蕴的“我”)。所以它是“如来”。它“功用”的另一面就是第八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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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一个人刚见了另一个人之“当下”(见客观环境、自然风光亦复如是),不依经验与思维,第一印象即会莫名地喜欢或讨厌或没有什么感觉,这乃由第八识起用,八识起用什么呢?既有过去的“信息”,也有现在的“信息”,因为它可以贮藏一切,也能释放一切。由于八识有“隐性”一面,以至于有时当下之思维(明意识)无法认证和不能认证,所以我们常不能自知,故感性地以什么“缘份、感觉、莫名其妙”等模糊字眼,来描述这些感性的情形。要不,就是事后还会不自觉或自觉地上升到理性,讲一堆振振有词实又似是而非的理由。种子薰现行,现行薰种子。内外交薰,这是八识的本然性质(详见佛门唯识理论)。

什么是四大呢?有人错误地认为四大是酒、色、财、气,这同佛教的四大并不相干。佛学认为,人的生命除了“八识”这种精神构成外(心法),其它均是与此“内因”相应的缘起,还有四种构成我们身根的物质属性的东西:地、水、火、风(与外部物理世界的物质属性一样)。所以它又叫内四大,我们修行就得靠这个四大构成的血肉之躯(色身)。宇宙万物则为外四大,佛教认为内、外四大原本是一体的,都是色法。诚如一个瓶子(人身)里的空气与它之外广大无边的空气是一体一样。一般来说,内四大与外四大相和谐、协调时人的身体就比较健康。这同道家讲人体为小宇宙,身体之外是大宇宙,自性、它性都是一回事是一个道理。

所以,人的内四大在命终时要随肉身溃散。这个肉身的物质相状将会不复存在了,但生命与存在本身之“属性”不会消失,它会变个方式“起用”,即会有另一种存在方式与之相应(可惜我们尚不能亲自体认)。我们这个五蕴、四大属性的生命又被佛门称之为假和幻化之身,有的修行人还戏称它为“臭皮囊”和“色壳子”。不过,众生因为五蕴而执著于有“我”,因此修行却非得依幻修真不可,所以这个“幻”也是假名,是说人的身体是修行的一个暂时而必要的“场所”。色法与心法是一体两面。我们正因为有这五蕴之身,才会有“我”之生命活动,才会觉得“我”不完美,想修行,想自主生死,想解脱自在,想得到智慧与觉悟。但生命与存在的本相,却又是从体证“无我”开始的,为什么“无我”呢?因为五蕴“我”是缘起的产物,是真如实相的妙有,是第八识的妙用,是大空性,并非有一个独立而恒常的本体是“我”。

团此,佛门常讲到的“四大皆空”或“无我”一类字眼,现在想起来,我们就好理解得多了。“我”就是万法之中的“法”,万法都是大空性,“我”是真如依缘起的“产物”,其形态方式自有升灭,绝没有一个恒常不变的、独立之本体的“我”可以执取和贪著。当然,在佛门中,有时初学者予此前提,为了更好地培养菩提心、慈悲心而引发的一种“无我”之观照也叫“无我”。但“无我”并非是否定“我”的生命现象、功能和活动。大家要明白这一点。

一个人真的彻底证得“无我”,即是指“人无我”和“法无我”两种结果。没有自己与他人之别叫人无我,万法亦无我,无主、客之别,无有一个实有不变的事物为“我”执取即法无我。我们如此地“无我”,即能转识成智。

讲无我不是指消失,实则上无我即是无不我,诚如“瓶子”碎了,里面的空气“归位”于本然之广大无边的空气。那个瓶子是五蕴“我”,是色身,瓶子里的空气同样是真如自性,起用则是第八识。而“我”之一切与瓶子之内外原本一体无二,一切都是真如实相显出的妙有、妙用。再者,佛门还有“同体大悲”之说,这是悲智双运,这个“同体”即是指无我和自他不二,并非否定或回避“我”这么一回事的现象与功能之存在,诚如一滴水溶进大海并未消失一样。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常识,我多叨念了几句,是希望大家不要依这些概念名相钻了牛角尖,从而误解了佛学。

佛门常讲佛法是心法,修来修去,我们都是在“心识”上做文章。进一步讲,一个人上天入地、成为不同的生命形态,以及修证佛学层次的高低、乃至成佛,全在于“心识”的层次与状况。佛教里没有宿命,没有断灭,因为这个“第八识”是一切之根本,与真如实相实是一体两面,所以它才能熏,又能贮藏和起用一切信息,它体性不变,功用却是无常之流动,境与识由此流动而对应、互动,从而发生知觉和分别。所以,“第八识”既不是万物万有一个简单且实有的什么“本体”,也不是所谓的五蕴“我”之一成不变的“灵魂”。它既是主观能动的,含藏了“方法种子”,同时又接受一切识境相对时之信息熏染。无始无终。说白了,“第八识”同样是“无常”的。

我们生命的存在方式,也不过是“第八识”的一种器具或“产物”。所以“人”也属于万物,其身心形态只是一个全息的点,与一切空间和万物相应,“归位”时即是证得菩提,拥有彻底圆满之智慧觉悟。那么,究竟是什么障碍了这个归位呢?是“业障”,是我们以为五蕴之“我”为实有或断灭,“我”与万物相离,从而有了一切身、口、意的造作及诸结果(佛门称为业因、业果),并一直奉持为这个五蕴“我”服务,生生世世都为那一个一时的五蕴“我”折腾不已,习性深重难返,从而遮蔽了这个本然就有的智慧觉性,当然我们就不能归位不能证得菩提了。佛门的修行,无一不是为了减少这些影响我们“归位”的障碍,以佛门的术语来讲就叫做“消除业障”(又称“消业”)。

我们应该明白,这个不过百十来年的五蕴“我”是真如起用的结果,诚如月亮在千江水中之“倒影”,而“真月亮”即是真如,其它均是幻化的影子,“千江有水千江月” 即是五光十色的一切妙有、妙用,它固然绚丽多姿,但无“真月亮”之能映、能照之“属性”,以及千江水之诸多缘起即是没有。因此,佛门绝不否定一切妙有、妙用,只是要我们依法体认一切妙有和妙用,即不能将千江月当成实有和恒在。不过,以真月亮比喻如来实相仅是一种迫不得已之假言,因为并没有一个离开了千江月而独立实有的“真月亮”。一切都是它,性相一如,都是它的“用”与“显”,其间并无一个幻影与实物的二元对立问题,初学之人一定要懂得解悟这一点。

进一步说,我们误将千江月以为是实有和恒在的“错误”,以及我们体认千江月乃一月的“体认”,两种都是真如佛性、八识之体现,关键我们不能证得“识”与智的一体,所以“识”就是虚妄和无明的根源,故才有五蕴“我”的一切业障。但是,这个业障也还是大空性,当心识净化空了,一切都会归位,转识成智后一切无不是菩提。所以佛门才讲,烦恼即菩提,魔障即菩提。

关于存在与生命,一切恒定不变的宿命观及本体灵魂轮回,以及自以为“唯物主义”的断灭之见,都是被佛家所否定的谬见。

最后,借本章节的内容作为铺垫,我希望初学者在实际用功时能专一地精进于自己的法门,但同时在心态上予他人所修之法门要尽量不生差别心,更不要实行谤毁。否则,我们往往由此造了严重口业自己还不能及时觉知。

真如即是一切,万法平等不二,一切活只有相应与不相应之说,绝无优劣与高下之别。既然我们与万物万有都衍生于“实相”,那么一切生命与存在同“实相”就是一体的,它们就并不相对立。所以予胜义谛之中,万有万物及五蕴“我”及一切皆是真如实相的妙用和显现。一切都是“这个”。诚如《楞严经》中云:“不知色身,外洎山河虚空大地,咸是妙明真心中物。”所谓佛法,即是关于一切生命与存在的万法。《金刚经》云:“一切法都是佛法”。《圆觉经》上也说:“智慧愚痴,通为般若。菩萨外道所成就法,同是菩提。无明真如,无异境界。诸戒定慧及淫怒痴,俱是梵行”。

当然,于此大家也别误读了经义。因为从世俗谛来讲,我们凡夫所修持的法都是有为法。只有明心见性之后的圣人们才会渐渐生出相应的“无为法”。所谓“有为法”,则是指意识心均有“作意”的成份,有相应的针对性,有取与不取之分别,是为了对症下药。比如儒家的“非礼勿视”就是有为法,而当我们“见诸相非相”,对境无心则又变成了无为法。法的取与不取在于“心”,在于我们是否需要它。由于众生执取于有“我”,所以佛法才依这些不同的“我”相应而生。五蕴“我”自是有分别识,遇境起执有染,业障与习气使“心”不能“无住”(“住”即驻,有停留、染著、执取之意)。故又得依所取之方便法、有为法而行持用功。所谓不取之法,并不是不好,仅是指与“我”不相应的法。是无益于“我”达成“无我”、转识成智及智慧解脱的“法”。

所以,在未明心见性之前,须得以所取的“有为法”有的放矢地来“熏染”我们的心识,纠正我们的不良习性,使之不断净化。诸行无常,万法本空,予法不说断灭。法无定法,都是缘起的产物,法是相对的,因材施教的,一个人“心”真正无住了,一切法予他才真正平等无二,那才是无为法。此前,我们则应常“住”于清净法(假言),当心识被洗涤熏染得差不多了,最后才能连清净也不住,那才成就得了“我”。

因此,于日常修行之中,具体行持什么法门,我们自是要专心深入,予其它一切法却都要平等视之。因为,我们的不取法或不相应法在别人那儿有可能是很殊胜的方便法,不要一概而论。尤其在佛门密法中,在高层次的某些修法之中,有一些法门是不容疑谤的。譬如人参也不是处处行大补,而砒霜也不处处是毒,关键在于“用”时是否相应。一切法以摄心为根,心无所住为本,并不在于表面之事相与观念,万法都乃大空性,是法法性平等。我们作为门外汉,无知者,未饮水则不言水,千切不要加以谤毁。

所谓修行,它就是我们根尘相对时的那个“当下”,其点点滴滴、处处在在都是我们的下手处。修行的用功就是指修证身心之行为,也就是“心识”对“境”时,那个“当下”,我们是否如法了,只有如法者才能证得菩提。而普通人在这些“当下”多易放纵和执著。修行人在这些“当下”,应该是依法纠正和“止”住一切不良的言行和习性,乃至后来一切不良之“念头”也不升起,“心”无所执取,无所住,如此便能“转识成智”,还“我”之本来面目。

一切佛法,一切修行的目的只有一个,只要我们“心”不随现象外境的升灭变化,生起妄识的差别作用,我们的“八识”即是真如了(归位了)。要知道,一切外境和现象都是真如自性依缘而起的“浮尘光影”,都是“千江月”,我们千切不能以幻为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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