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以般若智慧为指导,那么佛教的八万四千法门就都是般若的妙用,禅观实践法门也是般若之妙门。以般若为指导的禅观实践是“于戒则无戒无犯,在定则无定无乱,处智则无智无愚。”是即止即观、非止非观,即定即慧、非定非慧的止与观或定与慧的高度合一,是不拘限、执着于具体而特定的禅定之相的。同时,般若与禅的高度合一是“执大净而万行正”的“有无均净”“本末等尔”的平等一如境界。道安般若与禅合一的思想主张可以说是六祖慧能“定慧一体”思想的重要前驱之一。而相对于道安前期“执寂以御有,崇本以动末”的思想主张,般若与禅高度合一的“有无均净”“本末等尔”境界也是道安“本无论”思想发展到高度成熟阶段的重要体现。
上所述,道安一生都在竭力推动佛教发展,维护佛教生存地位,探求佛教的全体和真义。道安统一中国佛教僧徒姓氏,制定僧尼轨范,主持翻译和整理佛教经典,编撰经典目录,总结并且融会了自汉代以来流行于中国之禅观与般若二系之学说。道安对于中国佛教之奠基与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可以说是中国佛教的奠基者。道安的佛教思想有两大特点,即综合与融贯的精神,以及注重实践的精神,这两者也奠定了后来中国佛教思想的基本特征。
人生佛教的现代倡导者太虚大师(1890—1947)非常推崇道安。太虚认为,中国佛教自东汉从印度传进后,一直到东晋道安法师这一阶段,是为中国的初期佛教。这一期中的佛教、正是源泉浑浑尚未有宗派的成立、至道安法师便奠定了中国佛教的主流基石。把以前的佛学都综合起来,作了一部综理众经目录,能在诸经中提出佛法要旨来。而他最大的特点有四:1、本佛,可以说是佛本论。就是在他的直承于佛,推本于佛,而非后来分了派别的佛教。佛是总括行果、智境、依正、主伴的,如道安主张以释为姓,亦是一个表征。2、重经,因他是本佛的,所以其次便重佛所说的经以包括律论,决不以论为主。3、博约,就是他能够由博览而约要,一面固须博览群经,但又要从博览中抉出诸法的要旨。4、重行,即依所约要旨而本之去实践修行。由是而即教即禅之主流形成,直承此主流而增长的则为慧远等;直为根柢滋养者,则为安世高、昙无谶,实叉难陀译经等。故天台、贤首、宗门下及晚期净土行诸祖,虽叠受旁流的影响,仍还由保持着这主流而演变下来。而除了道安法师奠定的中国佛教主流外,中国佛教另外有两个辅助的思潮,一为承传龙树提婆学系的罗什等;一为承传无着世亲学系的流支、真谛、玄奘等。这二思潮叠曾影响主流起变化,并吸收而又消化在主流里。如天台把三论判为通教,并认为不圆满;但他不能成为主流,不过愈使主流扩大而充实罢了。它有着与道安相反的四个特点:1、本理的,它不像道安的直本于佛,而所本的是空或唯识的理(以整个佛果言,理为境之一分)。2、重论的,因为是本理的,所以他们并不直据佛说的经,只以发挥此理的各祖师所著的论典为重。3、授受的,因为重论,因此它们的思想也便拘入几部论的范围内,传授而承受,不能博取佛一切经而发挥伟大的创作。4、重学的,他们平常都孜孜钻研讲说,而不能往经中摘取要旨去修行证果。太虚对于道安与中国佛教的上述观点,对于我们来说,是具有很大的启发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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